空襲的記憶:燃燒的嘉義市

圖片來源:《米機襲來:二戰台灣空襲寫真集》,作者:甘記豪,2015,前衛出版

在二次大戰期間,嘉義市區於1945年4月3日與5月1日遭到美軍空襲,其中4月3日造成市區1901棟房屋全毀1,整個車站前最熱鬧、繁華的地區幾已全部都付之一炬,我們從甘記豪所著《米機襲來:二戰台灣空襲寫真集》2一書中,可以看到這張1945年5月11日美軍從飛機上所拍攝的嘉義市站前地區照片3,正見證了這段空襲的歷史烙印。

甘記豪所蒐集的這張重要照片,也是嘉義市在日本時代非常少見的空照,畫面所見已是廢墟狀態的街區(主要範圍約為站前的西門町與榮町),建築物只要是木造部分均已燒毀,殘存部位只剩不可燃的鋼筋水泥與磚塊等構造物,所以大約就是騎樓的柱子或磚牆等,僅存幾顆大樹都已燒至焦黑,可想見空襲當時之慘烈。

2015年嘉義市一位86歲居住於二通(中正路)的李黃雪娥女士,也曾用畫筆紀錄她的空襲記憶,當時報導中李孟哲導演曾提到:「1945是日本治台最後一年,台灣遭美軍轟炸傷亡慘重,嘉市因外傳有美軍機被擊落,遭美軍報復轟炸,從美軍解密空照圖,鬧區遭大量燒夷彈轟炸,火海燒成焦土…」4,這種美軍因飛機被擊落而有針對人口稠密地區進行報復性轟炸行為,確有此種說法。若再比對張維斌《空襲福爾摩沙》一書,1945年4月3日的主要轟炸目標在此區是嘉義驛構內的車場(嘉義驛建築也因空襲有部分受損),而5月1日的轟炸就是針對嘉義市區。

這張照片因為有拍攝到當時空襲後的街區建築與道路,為便於指認,筆者於原照片增加幾處街道、地名與建築物標記,提供讀者參照(如下圖)。

最後是三張對照圖。「嘉義驛」特徵與位置明顯,較好指認,而「電氣館」(戰後的慶昇戲院)是因為筆者參與編輯嘉義老戲院資料時,看到電氣館在日治時期的建築外觀照片,才聯想到此張空襲照片也有拍到轟炸後的電氣館,可能大部分為鋼筋混凝土構造,而保存大部分的建築結構。

最後一張比對圖起源則是來自2017年筆者在嘉義人文之友發表的一則貼文,那是在市區散步時偶然看到的一處廢墟,其臨接巷弄的圍牆樣式明顯與眾不同,但當時無法連結到這張空襲照片,一直到近期偶然與嘉義友人聊到,才發現它很可能也出現在這張空襲照片之中。雖不知是何因素,它經歷戰前、空襲到戰後迄今,非常神奇地居然經過將近八十年還能一直留存,或許也是嘉義市在二戰空襲歷史唯一僅存的見證了。

圖:嘉義驛(左:二戰空襲照片局部,右:嘉義驛日治時期照片)
圖:「電氣館」,即戰後的慶昇戲院(左:二戰空襲照片局部,右:電氣館日治時期照片)
圖:疑似空襲殘存建物圍牆,座落位置與圍牆細部特徵一致,可能性相當高(左:二戰空襲照片局部,右:2022年2月的Google街景)

  1. 張維斌,《空襲福爾摩沙》,前衛出版社,2015,頁197。 ↩︎
  2. 甘記豪,《米機襲來:二戰台灣空襲寫真集》,前衛出版,2015,頁170-171。 ↩︎
  3. 相關圖片可參照:「故事」網站〈美軍來襲:二次大戰台灣空襲影像特輯↩︎
  4. 參見2015年5月12日聯合報報導↩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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